文/明道云创始人任向晖

随着 APaaS 品类的成熟度提高，用户在 APaaS 上构筑的应用复杂度和价值也在迅速提高，很多用户和服务商开始关注与 APaaS 应用相关的知识产权问题。这就像简单的哼唱曲调没有人要求法律保护，但是完整的音乐曲目就会有精细的知识产权安排。

和这个话题有关的知识产权法律集中在《著作权法》和《合同法》中。（2021 年开始，《合同法》废止，《民法典》生效。)

因为《著作权法》规定， 计算机软件、信息网络传播权的保护办法由国务院另行规定，因此本话题也和国务院颁布的《计算机软件保护条例》有关。

权利的形成和归属

权利的形成

《著作权法》所讲的“作品”包含

(七)工程设计图、产品设计图、地图、示意图等图形作品和模型作品;

(八)计算机软件;

因此，APaaS 构筑的应用，包含了设计和搭建者的知识劳动，毫无疑问创作者（自然人和法人）都享有著作权。著作权保护的应该是指用户在平台基础上构筑的应用部分，而不包含明道云 APaaS 平台本身。这就像用 Photoshop 创造的插画师，只享有插画本身的知识产权，而不享有 Photoshop 软件的著作权，但是合法取得 Photoshop 软件产品的用户根据用户协议享受使用权。

具体而言，应用著作权的组成部分包括工作表数据结构，视图，用户角色和权限的安排，统计分析图表和工作流配置，以及它们的加总。

职务作品

根据著作权法第十六条的规定，在企业中，员工利用企业购买或租用的 APaaS 平台构筑的应用应该属于职务作品，创作人按规定享有署名权，其他著作权权利由法人和组织享有。但是著作权法允许合同约定的特殊情况，所以企业为完整保护相关知识产权，可以在劳动合同或者其他合同中与创作人建立其他约定。

委托创作（外包）

著作权法第十七条规定，受委托创作的作品，著作权的归属由委托人和受托人通过合同约定。合同未作明确约定或者没有订立合同的，著作权属于受托人。有关这一点，客户侧要特别注意。如果希望保留著作权，则需要和服务商在委托服务合同中额外约定。

通过 APaaS 创作的应用是否是软件作品

在《计算机软件保护条例》（2013 年修订版）中，计算机软件是指计算机程序及其有关文档。而在定义计算机程序时，又用了以下文字：

（一）计算机程序，是指为了得到某种结果而可以由计算机等具有信息处理能力的装置执行的代码化指令序列，或者可以被自动转换成代码化指令序列的符号化指令序列或者符号化语句序列。同一计算机程序的源程序和目标程序为同一作品。

如果审慎地理解这个定义，APaaS 平台连同通过它创建的应用应该属于计算机程序的定义。孤立的 APaaS 应用配置内容似乎不符合计算机程序的狭义定义。

但是，如果我们更深入地去推敲，

（1）APaaS 构筑的数据结构和工作流是通过可视化编辑器形成的模型，它通过 APaaS 执行后具备和代码指令的等效，也完全可以解释为“被自动转换成代码化指令序列的符号化指令序列”。

（2）APaaS 构筑的应用配置内容中也可能包含代码，比如明道云工作流节点中的 JavaScript 或 Python 代码块。

因此，在现行法律体系内，APaaS 应用完全可以被认定为计算机程序。它和配套的文档一起就构成了计算机软件产品。

软件著作权登记

中国实行计算机软件著作权登记制度，但是软件著作权登记并非著作权形成的要件。即使不登记，创作者也享有著作权。但是软件产品因为涉及到商业流通和服务，完成著作权登记可以减少合同纠纷，而且中国在过去二十年都大力鼓励软件产业，软件产品登记可以得到增值税返还。所以，大部分法人创作的计算机软件都会进行软件著作权登记。

软件著作权登记由中国版权保护中心负责，著作权人可以自行或者委托代理完成登记工作。软件著作权登记有一系列流程，相关信息可以参考这个链接。

APaaS 上的应用能否进行独立的软件著作权登记呢？按照软件作品的定义是存在模糊地带的。因为像明道云这样模型驱动的应用平台，本身并不会生成应用的源代码。因此在完成登记手续的鉴别材料提供流程中，难以直接提供例外交存材料。

相关制度是这样规定的：

第十二条　申请软件著作权登记的，可以选择以下方式之一对鉴别材料作例外交存：

（一）源程序的前、后各连续的 30 页，其中的机密部分用黑色宽斜线覆盖，但覆盖部分不得超过交存源程序的 50%；

（二）源程序连续的前 10 页，加上源程序的任何部分的连续的 50 页；

（三）目标程序的前、后各连续的 30 页，加上源程序的任何部分的连续的 20 页。

同时， 第十一条还规定，“经原软件著作权人许可，在原有软件上开发的软件，应当提交原著作权人的许可证明；”。

为配合应用平台合作伙伴申请软件著作权的工作，明道云可以为签约伙伴在申请软件著作权时，提供如上便利。

合作伙伴提交软件著作权登记申请时，应当明确自己的应用通过明道云应用平台开发，并同时提供文档鉴别材料，以防止登记内容雷同。

共同研发情况下的著作权

民法和著作权法都承认知识产权的共有情况。在实践中也的确存在多个自然人或法人共同投入知识劳动形成软件作品的情况。但因为共同权利涉及复杂的共同共有和按份共有约定，收益分配权利，处分权利和侵权追责权利等，因此我们建议在此类实践中务必通过合同来明确约定，以避免争议。